“议事就算了,你我公务不同。”萧煜眯着狭长的眼睛,半是恶意半热情地说道:“苏戚,记得来找柏舟啊,我们医官想知晓治伤情况。况且,苏公子照顾了这么多天,总该好好感谢。”
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莫名森冷了许多。
薛景寒嘴角微弯,表情似乎在笑,嗓音却仿佛掺着刺骨冰霜:“廷尉署的医官,不会自己望闻问切么?”
萧煜捏着缰绳,悠闲回答道:“望闻问切,自然要问问苏公子怎么治的。”
“详细诊治情况,写好之后送给你们。”薛景寒语气嘲讽,“一国之廷尉,竟然要无职无权的学生舍身救援,如今也能坦然称谢么?”
寥寥数语,似有无形刀剑往来交锋。
郡县官吏屏息凝神,谁也不敢出声圆场。
长久沉默的秦柏舟总算开口,叫了声萧左监:“闭嘴,很吵。”
“吵吗?”萧煜摸摸白狮子的鬃毛,低声笑,“我以为你会感激我的提议。”
感激么?
秦柏舟遥遥望去,见苏戚侧着脸,对薛景寒说着什么。即便听不见清晰言语,也能看到少年眼眸里闪动的光。
亮晶晶的,像天上细碎的星星。
真好看啊。
在小粥山相处的四天里,他从未见过苏戚这样的眼神。
“多余的事,不需要你做。”秦柏舟放轻了语调,说,“继续搜查万悔录,切勿让它落于人手,知情者一概斩杀。否则,天子降罪,廷尉署重责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