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镜奶奶”一看我进来,先看到我大衣上的小鸟胸针,脱了大衣,又看到我外套上的雪花胸针。奶奶笑了,说了一句:“喜欢胸针的女人都有品。”
那一程在纽约的七天,我几乎每天都去奶奶的店报到,不仅是为了买奶奶店里不贵的胸针,更是迷上听奶奶讲胸针的故事。
奶奶说她一生最喜欢的配饰就是胸针,可惜胸针不时髦了,她收了不少老姐妹们不戴的胸针,又收了一些早年首饰工坊已生产后来卖不出去的胸针,开了这家小店。奶奶还说:“有没有留意到,胸针不像项链、戒指或耳环,是女人身上唯一不接触肌肤的配饰,女人给自己别胸针的时候在看什么?”
我当时愣了一下:“在看胸针和衣领嘛。”
奶奶眯起眼睛笑了:“在看自己的心哟,姑娘,胸针让女人可以常常俯看到自己的内心。”
诺丁山的周末市场,巴黎的旺夫市场,一直都在,兴兴旺旺;纽约“花镜奶奶”的小胸针店,转年再去纽约时,已变成了汉堡快餐。我戴着那年在奶奶店里买的碎白珠和小黑石串出的黑白茉莉花胸针,在汉堡店门口站了许久,有难言的伤感。
发现那家店的那个深夜,我觉得是在做梦,竟然真的就如一梦。
世间关于美的梦,总有传承。
我几乎不离身的雪花胸针,出自一个叫何方的年轻珠宝设计师之手。第一次见到“HEFANG”这个名字,是十年前在英国版ELLE杂志的版面上。珠宝版有几件漂亮珠宝,有一件署名HEFANG,我当时就想,这是不是一个中国设计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