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在炽烈的欲望支配之下,不顾背疼和肌肉僵硬,总是用锄头和铲子挖掘着松软的黄土,千辛万苦地往山上爬。他面前是一片平滑的草坡,布满了繁星似的花朵,散发着一片芬芳气息。他后面是一片荒凉。看起来,就好像这座山的平滑的皮肤上出过疹子似的。他的工作,进行得很慢,就像一只蜗牛,留下了一些肮脏讨厌的痕迹,弄脏了美景。
现在,虽然矿脉越来越深,加重了这个人的工作量,可是他淘到的金子也更丰富,这倒也是对他的-种安慰。他淘到的每一盘金子的价值,由两角、三角、五角,一直增加到六角。到了傍晚,他淘金的时候,居然从这一铲泥里得到了一块钱的金砂。
“我敢打赌,一定有个好事的家伙,会闯到我这块草原上来的。”当天晚上,他在把毯子拉到下巴那里的时候,昏昏欲睡地这样咕噜了一句。
他忽然笔直地坐了起来。“比尔!”他尖声地呼喊着,“现在,你听我说,比尔,你听见了没有!明天一早,你一定要到周围瞧瞧有什么情况。明白了吗?明天早晨,可别忘啦!”
他打了个呵欠,瞧着对面的山坡,招呼了一声:“晚安,矿穴先生。”
早晨,他比太阳抢先了一步,等到头-道阳光照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已经吃完早饭,正在顺着崩塌得可以踏脚的谷壁爬上去。从谷壁顶上瞭望到的情形来看,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寂寥中。他尽量向远处望去,只有如链的群山,一重接一重地映入他的眼帘。他向东西眺望着遥远的、层层叠叠的山脉,终于从山峦当中,望到了一排峰顶雪白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