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阴阳运动,有常而无忒;凡失其度,皆人为感之也,故《春秋》灾异必书。汉儒傅其说而不得其理,是以所言多失。
子曰:《礼记》之文多谬误者。《儒行》《经解》,非圣人之言也。夏后氏郊鲧之篇,皆未可据也。
子曰:《周礼》之书多讹阙,然周公致太平之法亦存焉,在学者审其是非而去取之尔。
子曰:《原道》之作,其言虽未尽善,然孟子之后,识道之所传者,非诚有所见,不能断然言之如是其明也,其识大矣。
子曰:汉儒之谈经也,以三万余言明“尧典”二字,可谓知要乎?惟毛公、董相有儒者气象。东京士人尚名节,加之以明礼义,则皆贤人之德业矣。本朝经典,比之前代为盛,然三十年以来,议论尚同,学者于训传言语之中,不复致思,而道不明矣。
子曰:鲁威公弑君而自立,其无岁不及诸侯之盟会者,所以结外援而自固也。及远与戎盟,《春秋》危之而书“至”者,以谓戎也苟不知郑、齐、陈之党恶而同为不义,则必执之矣,此居夷浮海之意也。
子曰:自古篡弑,多出于公族,盖其自谓曰:“先君子孙也,可以君国。”而国人亦以为然,从而奉之也。圣人明大义以示万世,故入春秋之初,其弑君者皆绝属籍。盖为大恶,既自绝于先君之世矣,岂得复为子孙也?古者公侯刑死则无服,况于弑君乎?此义既明矣,而或有以属称者,可见其宠之太过,任之太重,以阶乱也。《春秋》所书,大概事同则辞同,后之学者因以谓之例,然有事同而辞异者,其义各不同,盖不可以例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