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哦!陈大姑妈的儿子!”
“对啦,你家猜对啦!”柳竹说。
柳竹坐下来后,就把自己在汉口动身前,舅娘一再嘱咐他照顾她们的话告诉母女两个。
文英也告诉了柳竹说,妈妈不肯同去,只她一个走,正着急没同伴呢!几天来,文英憋着一肚子烦恼没个人好谈,如今见了自己的同志,而且还是自己一向敬服的领导同志,忽然觉得是见了比妈妈还亲的亲人,一古脑儿把这几天跟妈妈争执的问题,一五一十对柳竹诉说起来,比过去在工房里任何一次见面时,话都说得多些。柳竹也微笑着细听文英的申诉……从母女两个的面容上:他猜出刚才她们正为此事在争执。当他听到文英说到她那么惦记汉口,惦记工厂和同志,不肯留在乡下时,他为文英的稳定的工人阶级意识而感到欢欣,愉快……
“我决定后天一早走,你能同走么?”
“哎哟,你马上动身,我都走!”文英说,调子是斩钉截铁的。
妈妈正给柳竹端了碗茶来,听女儿这么说,翻起眼睛在女儿身上溜了一眼,心想:“嗯,两个亲热得很呢。”
于是柳竹跟文英约好,说后天早上来邀文英。文英一想,柳竹住在上村,如果来邀她,还得走回头路,因为去车站是得穿过上村的,就叫柳竹不必来了,她到陈满舅那儿去邀他。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