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家伙却连一眼也没望。他上了土坡,勒住马,慢吞吞地走到弗雷德里克身边才下来,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弗雷德还在那里,那顶小帽子扣在他的脑袋上,上帝鸟蹲在他的胸前。老头儿站在他身边。
“我本该走出藏身的地方帮他的。”我说,“可我不会开枪。”
“不开枪就对了。”老家伙说,“你是个小丫头,早晚还得变成大姑娘。你是弗雷德的朋友。他很喜欢你。为了这个,我感谢你,小洋葱头。”
但是他还不如对着地上的一道裂缝说着话呢,虽然嘴里说着话,他也是魂不守舍,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跪在弗雷德身边。他盯着他瞧了几分钟,有那么一瞬间,那双衰老的灰色眼珠里射出柔和的目光,看上去好像熬过了一千年的时间似的。他叹了口气,轻轻从弗雷德头上摘下帽子,从上帝鸟身上拔下一根羽毛。他转过身来,阴郁地望着那镇子在黄昏的阳光下燃得正旺。他看得一清二楚,那烟袅袅上升,废奴分子们四散奔逃,叛军朝他们射击,嘴里不住地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