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我终于收到了乌德托夫人转给我的圣朗拜尔的回信(见信函集A,第五十七号),信上的地址仍是沃尔芬毕台尔,日期是在他病倒后不久。我写给他的信在路上耽搁了很久,所以他的回信才姗姗来迟。这封回信给了我一些安慰,这正是我此时此刻所急切需要的。信中充满了敬重和友谊,给了我以勇气和力量,以不辜负他的这番盛情。从这时起,我便恪守职责,要是圣朗拜尔不是那么通情达理,那么慷慨大度,那么忠厚正直,我肯定是万劫难复了。
天气转凉,大家都开始离开乡下。乌德托夫人通知我她打算来山谷向我告别的日子,并约我去奥博纳相见。这一天恰巧是埃皮奈夫人离开舍弗莱特去巴黎做完去旅行的准备工作的日子。幸而她早晨动身,我还来得及与她告别之后,去同她的小姑子一道午餐。我兜里装着圣朗拜尔的信,我一边走,一边又读了好几遍。这封信能防治我的软弱病。我下定决心,并且真的做到了把乌德托夫人看作我的女友和我的朋友的情妇。我同她单独共度了四五个小时,心里有着一种极其甜美的平静,即使就享受而言,甚至都比我以前在她身旁所感受到的狂热更美不胜言。由于她非常清楚我的心没有变,所以她对我为克制住自己所做的努力大为感动,更加敬重我,而我也很高兴地看到,她对我的友谊根本没有消逝。她告诉我圣朗拜尔不久就要归来,因为他虽说是已经康复,但无法再忍受战争的艰辛,正准备退役,回到她的身边来平平静静地生活。我俩拟订了三人亲密无间地相处的美好计划,而且此一计划可望长期执行,因为此计划是基于所有那些能把多情而正直的心聚在一起的那种感情,而我们三人都挺有才能和知识,可以自给自足,无须外人相帮。可惜啊!我在沉醉于这种极其甜美的生活的希冀之中时,竟没太去考虑正在一旁等着我的现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