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恰又是几声马嘶。穿青的刚喊:“糟了!马掉到深沟底下去了。”高长子以为适才拍他为的是这个,就此忽略过去,跟着就跑。后洞比前洞要大得多,是个四五丈方圆的大缺口,口外隙地无多,残石齿列,下临绝涧,深逾十丈,涧壁藤蔓盘生。盗党的四匹马不知由何处下去,正在涧底啃嚼野草。穿青的一见便发急道:“该死的畜类,怎跑到山涧里去了?这深的山涧,一时半时哪弄得上来?这不耽误事吗?”
高长子怒道:“这马明明系在前洞石桩上面,就是挣脱了扣,也不会全数挣脱一匹不留,楞往山涧里跳。我看今儿的事,大他妈的怪!连刚才咱们那两块泥都算上,准他妈小子们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不信,待会你再瞧。要不,四面没有可下的路,这马一匹不伤,是怎么会下去的?”穿青的劝道:“二哥,我想不会。要说有人为难,他把马弄到涧里头去,挡得了什么?现在一时半时弄它不上,事在紧急,没的真被那厮带了红货逃走,遭伊爷埋怨,我们不用马,也一样赶得回来,快些走吧。”高长子闻言刚要回身,一眼瞥见穿青的腰间空空,失惊道:“你那百宝囊呢?来时还见你掖在腰带上,怎不见了?”穿青的回手一摸,果已遗失,不禁大惊。高长子一摸自己身旁,也失了盗,又惊又怒,暴跳道:“今儿阳沟里翻船,我也着贼偷了!记得进洞时还在身边,适才你碰了我,刚要问你便听马叫,一同跑来查看,仿佛觉着镖囊在石桩上微微挂了一下。因想这里不会有人,没有在意,定是那时失去无疑。照此情形,来贼定还没有走开,准能搜他出来!”各举兵刃,背对背立定,东张西望,口中大骂:“何方鼠辈,敢来太岁头上动土!是好的你滚出来,跟咱们爷们较量!”边骂边走,不时又打开火扇子照看。洞中昏黑,奇石如林,二盗党表面上说着狠话,实则恐人暗中狙击,火光照处,均满脸惊疑之色,神情甚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