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母亲,谢执眉间化开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柔和,行礼唤道:“阿娘。”
谢夫人一把扶起儿子,在榻旁落座,谢公便道:“说你给我生了个好儿子,孝心可嘉,配得上他哥哥给他的‘虚怀若谷’,我这做父亲的自然再放心也没有了。”
谢夫人极浅的一顿,继而便笑道:“还用你说?我生养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的?”说着,看着夫君这悠闲的好气色,却是来了气,话锋一转道:“个个都比你这当爹的强!看去这一趟把自己折腾的这样,眼见着还要女儿、儿子在前为你顶着,你一天天窝在家里享清福,满脸都不带见着半点忧急之色的,可见是心宽至极了!”
谢公被痛批这么一顿,最初的怔懵过后,无奈的摇头笑道:“诶,你呀,年纪越大,怎么反倒越毛躁了?你忘了?早年可是你自己说的,慈母多败儿,教养子女,必然是要做严母的。怎么现在我磨练他们,你竟又不舍得了?反过来埋怨我?”
提起这话,谢夫人便愁容一现,忧虑道:“嗽玉从不曾独立在西境作过战,过往在你身边看的也不过是小打小闹,雷青萍是什么人?她手里缺兵短将,如何对付的了?还有藏锋,他才几岁?这样的境况中,不说能不能退敌,就说内务之中,他们姐弟俩压不压得住场都是个问题,你手底下那群人你还不了解?内忧外患,北越这回是奔着不死不休来的,你自己躲回来,把女儿换上去,我怎么不埋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