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卿实在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回或者跟着父母,或者碰巧自己出面替小姑和小姑夫两口子拉架劝架了,因为他们两口子打架那是绝对不分白天黑夜和不论地点场合的,小姑夫对小姑历来都是抬手就打、张口就骂,不仅毫无规律性可言,而且什么都不避讳。包括南樱村小姑夫那边田姓家族的人在内,所有和他们两口子有关系的亲戚朋友,多年来无不像时刻待命的消防员一样,具有着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去帮着他们处理家庭纠纷的心理准备。抛掉桂卿在外边上学的那些时间不算,光他在家的时候就亲自经历了无数次这样充满着刀光剑影和血腥风雨的战斗,那些让人感觉愤懑、恼火和伤心不已的,有时候甚至是哭笑不得的不堪往事,他真是不愿意再去回忆了,够都够死了。
“这种血淋淋的毫无遮掩的把他们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快要逼疯的永无休无止的常年战斗,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反复地问着自己,如同半个屈原一般,也问着苍茫迷蒙的夜空,也问着月夜里波光粼粼的樱峪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