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符若有所思:“宫中既然有这等贵人信奉此道,那么想来这西京附近,清平道的祭酒即便不是为谋反套取情报,也会为了接近天家恩宠而殷勤联络。”
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
“梁老的意思是——”永清灵犀一动,“若那清平道当真和蜀中叛贼是有勾结的,又意在西京的父皇,那么必然会在燕阙有所部署,且极有可能提前调动和蛊惑燕阙及附近的清平道教众。若我们能摸到清平道的西京祭酒,便可先发制人,预防不测了。”
梁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点了点头:“公主所言正是。”既然永清公主已经明白了如今的情势,想必也不用他来做这个恶人了,他暗示道,“只是这清平道教众虽多,但并不密集来往,且祭酒亦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永清何尝听不出来他的弦外之音。
这老狐狸。真是一点能不经自己手,就不经自己手。
若是在平素她还有闲心和他有来有回地打两圈太极,最后耍赖,拿出公主的身份一走了之。
但如今许长歌那边还仰赖梁符筹谋,她不得不暂且忍下。
深深屏息,她转过身,向皇帝道:“请父皇赐我搜查之权。”
披香殿里,四条粗壮的兽蹄形案腿有力地支起一张红木大案,一张绵白绢帛随意铺在案上,柔软地从几案边缘垂下,一直滚到绛紫与茜红交错相纹的长毛软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