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队人马走时,炊事员把半盆中午吃剩下的土豆炖牛肉,以及几块发糕和两瓶纯高粱酒留下来给他俩当晚餐。那会儿享用晚餐时,剩余的土豆炖牛肉,以及空酒瓶子什么的都给温朴扔到了帐蓬外。
天见亮的时候,他们醒了,尽管是给冻醒的,但至少说明这时他俩的生物钟还没有紊乱。此时帐篷里的温度,不说滴水成冰,也差不到哪去了。老何嘟囔了一句,夜里又下雪了吧?确实下了二茬雪,不过落得不算欢,只是把头场雪盖住了一层。门被推开了一半,帐篷里的两个人,一下子看见了无边无际的茫茫雪野,闪亮得刺眼,老何的身子一抖,打出一串喷嚏。
到了下午,温朴突然说我想起来,有吃的了,有吃的了!老何两只灰暗绝望的眼睛里,立时就有了一种奇异的亮光,死死地瞪着温朴。温朴说,土豆炖牛肉!老何眼睛里的光亮更强了,他咽下一口唾液,脖子上那颗喉结,看上去比前几天更显眼了,像个刚从湿地里抠出来的霉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