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吕斯感到,现在阻止他行动的,不仅是上校的遗嘱,还有他的恋情,以及他的意中人所面临的危险。
这样险恶的形势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而且变幻莫测。但是,马吕斯仍有勇气,做出种种撕肝裂胆的推测,绞尽脑汁,也看不到一线希望。他脑海中的喧腾同这魔窟的死寂,恰成鲜明的对比。
在这寂静中,忽听楼门开闭的声响。
被缚者在绳索中动了一下。
“老板娘回来了!”德纳第说道。
他的话音未落,德纳第婆娘果然冲进屋,她气喘如牛,满脸涨红,两眼冒火,用两只肥大的手掌同时拍着大腿根,嚷道:“假地址!”
她带去的那个强盗也跟着进来,又过去操起板斧。
“假地址?”德纳第重复道。
她又说道:“一个人也没有!圣多米尼克街十七号,根本就没有玉尔班·法伯尔先生!人家不知道他是谁。”
她停了一下,缓了口气,才又说道:“德纳第先生!这老家伙让你白等啦!你心肠太好了,知道吧!要是换了我,我就先把他那张嘴撕成四瓣!他要是再逞凶,我就活活把他煮熟!他必须讲出来,说他女儿在哪儿,那猴子在哪儿!换了我,就这么干啦!怪不得有人说,男人比女人蠢呢!一个人影也没有!十七号!那是一道通车的大门!圣多米尼克街,根本没有法伯尔先生这个人!赶这趟快车,给车夫小费,还有全部花销!我问了门房夫妇,那女的倒长得又结实又漂亮,他们都不认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