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元容也不明白,可是朝夕相处下来,她忽然有些懂了。
赵衷就像是被乌云包裹住的太阳,无论看到的有多黑暗,靠近了,都能感到他散发的微弱的暖。卫子和遇到的不只是现在的赵衷,而是那个更热烈、更明亮的少年。就像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忽然给了她一束光,她就再也不会惧怕黑暗,曾经那些在黑暗中相依而靠的影子不过是孤寂中的自欺欺人。拥有了灿烂的花圃就不会再怀念荒坡的荒凉,看过了惊心的湖海就不会再为溪流动魄。
赵衷和他们从来都是不同的,哪怕对她,也没有一次是为了抛弃而松手,他告诉她不能认命,他相信她最是无辜,他也让她看清想明活着要有价值,她总在最需要人拉她一把的时候,拉住她。
曹元晦说她没见过年少的赵衷很可惜,是啊,意气风发少年时,她没遇见他,好可惜。
元容抱着膝盖坐在矮榻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赵衷,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薄薄的唇轻抿着,刻刀在指间翻动,或圆转或板直,薄刀密片落下,细细修着坯中的刀痕凿垢,他做任何事都力求个细致完美,连刻玉玩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