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头,看着手间的小蛟龙,苦笑一声,也只有他,才能雕出这种神力充沛、活灵活现的木雕来。
天启无比憎恨自己的好记性,才会在一眼间就看出了这只蛟龙的来历来。
他若是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这里从来都不是为了后池备下的,从一开始,这座清池宫,长阙,凤染,甚至是古君和这六万年安宁平和的人生,都是白玦一点一点,一步一步为上古准备的。
难怪当初古君在苍穹之境上烟消云散时清池宫的护山阵法没有消失,因为这座宫殿的真正主人,从来都不是古君,而是白玦。
柏玄,清穆,白玦。
兜兜转转,到最后,竟然都是他。
六万年日升日落,月满星沉,他居然连一瞬时间都没有从上古的人生中真正消失过。
很多很多年后,天启说,他这一世,只有两个瞬间曾感觉到恐惧不安过。
一个是上古殉世的时候……他内疚绝望到生无可恋。
还有一个,就是在知道柏玄是白玦的那一刻……不知原因,无分因缘,却呼吸到难以自持地明白,他失去了上古,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