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这种魔力,叫人对她无限温柔。跟营的每个工作人员要负责照顾两个营员,但照顾末芷的工作人员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她,哄她吃饭,她不吃,兀自把筷子咬在嘴里,遥远地打量一桌人,眼神空洞。
知道她故事的人都觉得她可怜——还未出生,搞走私的父亲就跟母亲分手了;刚学会走路就被父亲带着,在不同的女人手里流转。因为尿床,她被勒令睡在地板上,没有钱吃饭,饿了要偷偷从冰箱里拿吃的,被发现就挨打。很少见到父亲,见到了也总是看到他跟那些女人打架,半夜恨意丛生的女人拿着剪刀冲到她床前,也只能装作睡着。很长时间她听到门响就要躲起来。偶尔有个女人对她不错,要她叫“妈妈”,她咬紧了嘴唇。
几年后她又被送回了姥姥家,没人管,不在乎成绩。初恋发生在初二,学生会活动一次四目相对,撑一把伞漫步,开头浪漫得似小说,却因她总是被姥姥关在家里,与学长男友鲜少见面,被分手。那之后她只能在他上体育课的时候,透过窗玻璃凝望他,泪哗哗流,小刀划过手腕也不觉得疼。学校里流传着一种类似嗑药的方式:五六片常见感冒药和可乐一块吞下,会头晕和呕吐,她试过,脚踩棉花般轻飘飘地下了楼,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