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天,我告别了佩格蒂先生、汉姆、葛米治太太,还有小艾米莉,在佩格蒂家阁楼上的小房间里过了一夜(床头的一个架子上放着那本鳄鱼书)。佩格蒂说,这个小房间永远是我的,永远为我这样保持着。
“不管年轻还是年老,亲爱的卫,只要我活着,只要我头顶还有这座房子,”佩格蒂说,“你就会看到,我无时无刻不盼着你来这儿。我每天都要把它收拾得整整齐齐,就像收拾你从前那间小房间一样,我的宝贝。哪怕你去了中国,你也可以这样想,你不在时,这儿仍会保持得跟现在一样。”
我衷心感到我这位亲爱的老保姆的笃实和真诚,想尽情向她道谢。可是这已经不大可能了,因为她搂着我的脖子对我说这番话时,是在早晨,而就在这天早晨,我就要回家了。这天早晨,我在佩格蒂和巴基斯先生的陪同下,乘马车回到了家里。他们在栅栏门旁心情沉重、难舍难分地跟我道了别。我眼看着马车渐渐远去,载走了佩格蒂,把我留在那些老榆树下望着那座房子,房子里再也没有一张怀着爱心或欢心的脸来看我了,我感到一片凄凉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