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步走在令我魂牵梦萦的故居,那些记忆里的场景逐渐鲜活起来,较之眼前这一幕幕的荒凉,那些繁华恍若隔世,悲凉之感直逼胸膛。信步故园,目及之处尽是荒芜:往年的枯草呈现出颇有层次的黄色,依稀能识别出它们年代的远近,一部分被朝气蓬勃的新碧挤得东倒西歪的枯草已经开始腐烂,根部渗出黄色的液体,脚踩上去,很是滑腻;一些低洼处淤积的泥土上长着茂密的青苔,颜色由黑到绿不等,也无声地强调着年代的更迭;凉亭上挂着一只只破碎的灯笼骨架,曾经淡绿的竹蔑早已被岁月磨蚀得灰黄发黑;假山上突兀地长着随风而来的顽强植物,小河旁的柳树多年无人修剪,已从风华正茂的妙龄少女沧桑成了蓬头垢面的垂暮老人。柳叶年复一年地飘落到小河里,堆积了厚厚的一重,小河几近干涸,那些沤泡过柳叶的残水呈现出肮脏的褐黄色,孑孓在那黄色的液体中舒展着身体,再也找不回那些河水清清,金鱼灵动的景象。
泪痕被风干在脸上,皮肤干干的,很不舒服。我继续举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