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大公馆被移交到青帮,我摘掉她脸上的黑巾的时候,是在车后座上。她双手被铐在后面,因为没有力气,所以半靠在车窗上,黄昏的余晖从开了一条缝的车窗外倾泻进来,她的发丝在夕阳中闪烁着光芒。我微微笑着朝她伸出手,说?:“你好,我叫陈琰。”
她警惕地瞪着我,我这才想起来她的手被铐在后面,是不能和我握手的,所以笑着收回手,说:“你现在是我的了。”
我出的主意其实有点损。李言蹊在公馆受了很大的罪,我便将她接过来,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我是这样和吉田正一说的:“女子心性弱,她在你这儿受了这样大的罪,现在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她连你的这些严刑和死都不怕,不能硬来。我会取得她的信任,让她对我放下心防,一点点将她的话套出来。”
吉田正一问我需要多少时间,我说一个月,他笑起来,说只有半个月。
我其实从来没有对女人那样有耐心过。现在想想,我其实已经忘记自己是怎样对她的了,还有她对我的反应。她死去之后,我开始头痛,连带着对她的记忆也渐渐变成空白。我想想,在吉田正一公馆碰见她的时候正是下雪,那应该是隆冬了,而今又一年的隆冬已至,快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