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分钟他跳下来,满面通红,全身冒汗。他敞开背心、衬衫,解开裤子上第一颗钮扣,坐到长凳上,请我坐在旁边。
“先生,您也是搞体育活动的吧?”
“不,校长先生,我打算写一篇悼词。”
“咳,死去的斯多伊奇,当之无愧!当之无愧!他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本城失去一位可尊敬的公民……”
“我就是为此而来,向您请教他有哪些功绩,以便在悼词里一一提到。”
“我本人也打算致悼词,”校长用手帕揩脖子,继续说:“不过您既然想代替我,那再好也没有……”
“您在悼词里准备讲些什么,请您全告诉我吧!”我又从袋里掏出纸和铅笔。
“斯多伊奇是一个很有钱的人……”
“不错,不错,这个我早记下了,但是功绩……”
“嗳,敬爱的先生,关于功绩,我本人也准备去问区里的工程师呢。要知道,工程师非常喜欢在公共事务里插一手。您也许应当往他那儿跑一趟。哦,这个人会详详细细、一丝不漏地把一切告诉您的。”
于是我去看区里的工程师。
各处鸣钟四下。所有商店都关门了。送葬队伍都来到广场上:区公署,以委员会为首的街道,宗教界代表,中、小学代表,商界代表,手工业者代表;还有花圈和神幡。送葬队伍眼看马上要进教堂,而我却在收集悼词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