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见过《仕林录》,朝臣在乎的无非是个不敢赌的概率,只要萧惟声称已经找到了《仕林录》,就不会有人再阻挠他们办案。相反,朝臣们会争先恐后地举出曹若水的罪行,巴不得早点弄死他。
这时候,便没人再提“将功折罪”了。
萧惟不由低低笑了一声。卢云谏素有九曲心肠,说话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如今听到他如此直白的分析,傻子都能看出他的急切。
旁的场合兴许还讲究先发制人,但萧惟面对的局面却是谁先动谁就输了。
他倒想看看,卢云谏为了寻求合作,究竟能退让到哪一步。
三杯酒喝下去,萧惟还是不接话,卢云谏也没料到向来以浪荡荒唐闻名的燕王竟有这么大的耐心。他有些不自在,干笑道:“殿下,老臣不是在跟你打哑谜——”
“本王岂敢和卢相打哑谜?”萧惟眯起眼睛,幽幽道,“本王赴了你的约,咱们就是‘同伙’了,现在心有顾忌的不是本王吧?”
卢云谏明白萧惟这是嫌他不肯交底了,他沉思片刻,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老臣手里有些人脉,可以帮忙打探这些年曹若水的人情往来。毕竟曹若水身在合州,编写《仕林录》必然要各处走动,这些总能查到些痕迹。”
“有道理!”萧惟拍手赞道。
人脉意味着情报网,他才透露出一丁点合作的意思,卢云谏就肯下这么大本钱。萧惟笑嘻嘻地支起下巴道:“可本王怎么听说卢相从前就派人去过很多次合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