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谟见其兄与郑三彪攀谈,还这般熟络的套交情,颇感意外之余也有些不好意思。又见郑三彪虽然言语莽撞形容粗豪,倒也算得是个性情中人,便心下释然、脸上带了笑道:“见过郑大哥,适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郑三彪摆摆手大度地走到杨嘉谟面前,上下打量一通笑道:“嗯,兄弟这通身的气派真不愧是杨氏门中人,难怪适才能说出那一番话来,倒是郑某无礼言语冲撞了恩人的兄弟,还请你不要和我这莽汉一般见识才对啊!”
“哪里哪里,郑大哥乃性情中人,小弟仰慕得紧。”杨嘉谟亦是诚心实意的夸赞。
二人经杨嘉臣居中调停,互相达成谅解,一场龃龉就此化解。
郑三彪一手一个拉着杨嘉谟兄弟往内院居处走,热情率直的性子倒也颇令杨嘉谟感到可亲。
到了内院正房入座,听杨嘉臣和郑三彪寒暄,杨嘉谟这才知道,郑三彪就是甘州驿递所的驿递官,而他与杨嘉臣之所以有交情,也是因为前年郑三彪运送货物途径大松山遭遇山匪,恰巧被正在大松山驻守的杨嘉臣所救,成了郑三彪的救命恩人。
官办的驿递所沦为与镖局抢饭吃的地步,还不得不开设简易客栈来增加进项,从而才能维持生计。而偌大的行都司衙门却养活着好大一帮子可有可无吃闲饭的官员,这难道不是朝政腐败的一个标志吗?
杨嘉谟耳边听二人谈笑风生,粗粗扫视了屋内一圈便看了个八九不离十,甘州驿递所的买卖并不好做,且不论外面那些身着破旧的差役,便是唯一享有薪俸的郑三彪手头怕也是拮据得很,否则又怎么会穿着一双打了补丁的类似官靴样的鞋子?看步靴的颜色少说也得有两三个年头了,也亏得郑三彪这样体型的人,一双靴子还能坚持这么久而没有露了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