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前提是他说的是实话,不过华兰茜相信那是实话。
“我没淘到金子,”他说,“回来时一贫如洗。但是那地方是如此迷人,那种北风吹过的宁静让我沉醉,从此我就不能自拔了。”
然而他并不是很健谈,但他仅用几个精心挑选的词语就能说出很多事情,华兰茜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还有个独特的技巧,不用张嘴也能诉说。
“我喜欢眼睛比嘴巴倾诉更多的男人。”华兰茜想。
不过后来她开始喜欢他的一切,他黄褐色的头发,他古怪的微笑,他眼睛里闪烁的风趣,他对那辆不会说话的斯劳森如恋人般的钟爱,他坐着的时候习惯把手插在口袋里的样子,还有他下巴抵着胸口,然后从两条不对称的眉毛处向上看你的眼神。她喜欢他温柔的声音,好似一种爱抚,或是像一种略带调情的示爱。有时候她真怕自己陷得太深,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她觉得别人肯定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想法。
“我一整天都在观察一只啄木鸟。”一天傍晚他在那条破旧的走廊上说。他对那只啄木鸟的一切描述都使人着迷,他还经常会说一说那些树林里动物的奇闻逸事。有时候他会和亚伯整个晚上都不停地抽烟,一声不吭。塞西莉亚会躺在门廊的两个柱子间的吊床上,华兰茜悠闲地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像做梦一样想着自己是否真的是那个华兰茜·斯特灵,是否自己刚刚离开那个橡树大街的丑陋的老房子只有三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