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说了一会话后,甄孝贤把梁四维交给外婆照看,自己拿着锄头到母亲自留地里干活去了。
这次回来她没有去见哥嫂一家人,把母亲自留地里的活干完后就准备返回。
临出门时,她给了母亲一元钱,让她留着买油、盐。一元钱不算多,但在那时可以买几斤粗盐或点灯用的煤油。每次与母亲告别,甄孝贤的内心是很痛苦的。她告诫自己:内心的伤感不能外露,否则母亲比自己更难受。
回家路过一个商店时,梁四维嚷着要吃棒棒糖。甄孝贤摸了摸口袋,还有两角钱,她没有买棒棒糖,因为棒棒糖贵,只花两分钱买了两颗水果糖。
梁四维将包糖的纸剥开后,先用舌头舔着糖纸,生怕浪费了一点点,脸上笑嘻嘻的。农村的小孩不说在平时,就是过年也吃不上水果糖。对于梁四维来说,今天好像过了一个年。
当母子俩走出商店时,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走过来,站在甄孝贤的面前。她以为这小女孩也想吃水果糖,让梁四维给她一颗。
梁四维很不情愿地给她,她却不要。
甄孝贤感到有些纳闷,这时她开始仔细端详站在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长相一般,可能是好长时间没有喝水了,嘴唇干得发裂。她身材瘦小,手指像几根枯竹枝,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折断。她的身体给人的感觉是轻飘飘的,好像风都可以把她吹跑。小女孩的鼻翼两侧,有几颗比较明显的雀斑。她两眼之间相距较宽,鼻子短小,塌鼻梁,嘴唇青紫。上嘴唇很厚还向上翻,两只小眼睛像饿了的小猫那样睁着。头发又黄又稀,随意搭在脑门上。给人的感觉这孩子明显营养不良,似乎长年没有吃饱饭。她的衣服很破旧,裤腿上还有几处破了的口子,膝盖露在外面。全身上下的衣服脏得几乎看不到布纹。脖子、手背和踝骨上的脏垢像鱼鳞,脸黑得像是从煤矿井下刚出来的矿工,只有两只眼睛可以看到眼白。假若单从外形上看,这女孩只是让人感到可怜,倒不是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