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37]说:“放心,我想法去谋个差事,不会要你们负担的;眼前只求吃一口饭,有一个窝。”
阿迦德拥抱了儿子;台戈安女人塞给腓列普一百法郎还隔夜的赌账。出售家具,退还公寓,调动阿迦德家的房间等等,十天之内一齐办妥了;只有在巴黎事情才干得这样快。那十天中间,腓列普总是吃过中饭出去,回来吃晚饭,晚上又出去,半夜才回家睡觉。
赋闲的军官不知不觉养成一些习惯,很快的生了根:他出门不走艺术桥,省下两个子儿[38]在新桥附近擦靴子;擦完靴子上王宫市场,一边看报一边喝两盅烧酒,捱到中午;然后穿过维维安纳街,踅往进步党人的活动场所,弥纳佛咖啡馆,和一些退伍军官打弹子,不论胜负如何,总得陆续灌下三四盅各色烧酒,在街上来回闲荡的当口还得抽上十支雪茄。晚上他先在荷兰烟馆抽几筒板烟;十点光景上赌场,茶房给他一张纸板,一支针[39],他向老资格的赌客问了问红与黑中彩的情形,候着机会押十法郎,输也罢,赢也罢,只赌三次。他差不多老是赢的,那就叫一碗杂合酒,喝了回阁楼睡觉,一路上自言自语,说要揍死保王党,揍死王上的卫队,在楼梯上唱着《保卫帝国》[40]。可怜的妈妈听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