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妈,音乐会就是今天晚上,就是今晚。那是不能改的。而且谁知道……”
“谁又知道什么!”我生起她的气来,“谁又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机会?谁知道我明天会不会死?”
她抿着嘴唇;当她受到伤害的时候,就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她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但我还是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看透了她的情绪,就像观察冬夜的月影一样清楚。不只是清楚,实在太清楚了。我想告诉她:你还不太会装,你装得还不够像。我不想看透你所有的情绪,这你难道还不懂吗?我自己的情绪已经够我受的了。我不希望你站在这里,用你的眼神来怪罪我,将耻辱投向我。你觉得很受伤?你受伤了?这我才不管呢,因为我快死了。我快死了,你还要继续活下去。懂吗?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现在,出去!”我只是这么说,“我不去。”
她紧绷的肩膀一沉,走出了房间。我抱住那只她买给我的蓝绿色花纹枕头,闭上双眼,任凭泪水浸湿枕头。
克里丝蒂娜敲了敲门,探头进来。又来了,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了。我只想图个清静。
“你们真有这么多资源吗?”我问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值得受到这么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