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吃蟹只吃蟹黄和蟹膏,腿和螯上的肉向来不动,嫌麻烦,这便是东北人。过去吃蟹不像现在轰轰烈烈当作一件大事,水产多多,螃蟹算不上什么正经东西,大一点的上市,小一点的都做了虾酱,更多的是做了腌蟹,一般人还不愿吃,不像时下,普天下几乎所有的螃蟹都叫“阳澄大闸蟹”。过去家里吃蟹,动辄买一蒲包来,放入大盆里洗,一时螃蟹乱爬,捉东捉西,好不热闹,煮熟上桌,随意劈剥,吃到后来,只有可怜的母亲一个人在那里辛劳。母亲把吃剩下的蟹腿蟹螯细细拆开,把里边的肉再一点一点剔出来,隔天便会用猪油把剔剥下来的螃蟹肉都放在里边滚几滚,然后连油带蟹肉都一起放在一个坛子里封存起来日后吃面用,一碗面煮出来,放些酱油和葱花,再挑一些螃蟹油在里面,这碗面真是够鲜美。那年在杨春华家与周一清喝酒,杨春华在那里弄螃蟹,一时螃蟹大突围,争先恐后满地爬,杨春华好一阵子捉来捉去。周一清好酒量,后来又来毛焰和苏童,直把我喝倒。杨春华的菜做得有手段,颜色与味道俱佳,有一道菜是油焖笋,味道之好,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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