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不打算让阿帕纳奇卡认出我,他是认不出我的。我穿的这套西服,不是当时他认识我的时候穿的那套。我的宽边帽沿也遮得较低,肯定也不是当时的样子。
雨终于停了,但是云还没有散开,天仍然很黑。为了不致过早地被他认出,我骑马走在前面,让阿帕纳奇卡和哈默杜尔在一起谈话。我本来不打算注意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是胖子的几句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让我的黑马放慢速度,仔细听,同时不露声色。阿帕纳奇卡讲的是介乎白人与红种人之间的惯用语,是英语、西班牙语和印第安语的词汇大杂烩。这种话,每个真正的西部人都听得懂,也能讲。我开始听的时候,他刚刚提了一个问题,问我是谁。我听到胖子回答:
“他是演员。”
“演员?”
“流浪艺人,跳熊舞和牛舞,与你刚才在奥萨格人那儿看到的差不多。”
“哎哟!白人可真是特殊的人。红种人跳舞给别人看,是一种荣誉。你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他叫做卡塔帕塔马塔法塔加塔拉塔拉塔塔沙。”
“哎哟!我得经常听,才能叫出他的名字。为什么这个救我的好心白人不和我们讲话?”
“他听不懂我们的谈话。他是聋子。”
“这使我很伤心,因为他听不到阿帕纳奇卡对他表示感激的话。他有老婆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