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抽了口旱烟,起身道:“我去老三家看看。”
“还是我去吧,你累一上午了。我跑一趟,顺便给老三拿点米去。没准是揭不开锅了才想着下地挣工分的……”
徐老太还是很了解自个儿子的,迈着小脚到里屋,拿了个小米袋,往里舀了几碗米。
想想又从豆袋里舀了几勺黄豆,随后系紧袋口,揣到自己衣襟里头,悄摸摸地打开后门,绕了点远路朝下河头的小儿子家走去。
倒不是防着村里人,而是担心住他们隔壁的老二媳妇看到,又该阴阳怪气骂他们老俩口偏心、偏疼小儿子什么的。烦心。
老徐家和小儿子家隔着一条南北向的小河,中间要跨过一座石拱桥。
桥东头地势偏高,所以叫上河头;桥西头地势略低,于是叫下河头。
三个儿子刚结婚时,都是住老屋的。
后来孙辈接二连三出生,老屋房间不够住了。
徐老头就跟他们兄弟仨商量:老二、老三到外头寻摸宅基地盖屋子搬出去住。大房留下,毕竟他们以后肯定是跟着大房一起过的。
只是批宅基地、盖房子,开销可不少,二老没那么多钱给两个儿子盖房,只能说是在能力范围内贴补兄弟俩一些,多的得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么一来,老二媳妇不乐意了:“凭啥要我们搬出去?不能是大房搬出去吗?老头子每个月有工资,老太婆这个年纪也能干不少活,大房是既占屋子便宜又占劳力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