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诚实的劝戒我,真使我惭愧,真使我懊悔!我良心的咎责,使我深切的痛苦。我对她说什么?我只有痛哭,和孩子般赤裸裸无隐瞒的痛哭了!她抚着我的头和慈母般的爱怜,她说:“你不用自己难过: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父亲……”她禁不住了,她伏在被上呜咽了。
父亲来了,我仍回我自己的屋里去,除了痛切的哭,我实在不知道怎样处置我自己呵!如果这万一的希望,是不能存在了,我还有什么生趣。
十一月一日
她的病越来越重,父亲似乎知道没希望了。他昨天曾对我说:“你不要整天坐在家里,看看就有事情要出来了,你也应当替我帮帮忙。”我听了他的吩咐,不敢不出去,预备接头一切,况且又是她的事情。但不知怎么,我这几天仿佛失了魂似的,走到街上竟没了主意,心里本想向南去,脚却向北走,唉!
晚上回来的时候,父亲恰好出去了,我走到她的床前,只见她红光满面,神采奕奕比平时更娇艳。她含着泪,对我微笑道:“你的心我很知道,就是我也未尝不爱你,但他是你的父亲呵!”我听了这话,立刻觉得所有环境都变了。我不敢再踌躇了,我跪在她的面前,诚挚的说:“我真实的爱你!”她微笑着,用手环住我的脖颈,她火热的唇己向我的唇吻合了。这时我不知是欣悦是战兢,也许这只是幻梦,但她柔软的头发,正覆在我的颊上,她微弱的气息,一丝丝都打透我的心田,她松了手,很安稳的睡下了。她忽对我说:“红玫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