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不来看你,是怕他也出事。上回只是收了你做的鞋垫,就摔断一条腿。”
“堂姐昨日跟你说了话,回去后发了一夜噩梦。没人跟你玩,你自己玩吧。要不然,再去拿几本书?”
裴茉百口莫辩,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她是不祥的,是克死了母亲的,是出生便欠着族人,还不起的。
所以她谨小慎微、委曲求全、惟命是从。
屋子要让给刚出生的堂妹?好的,我这就搬走。
看上了我的衣服首饰?好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族里要节约用度?嗯,有吃的就行。
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武夫?
我……我听从家里的安排。
她听从安排,可却吃不下饭,深夜睡不着,游魂般在院子里逛,吓得家里把她关起来,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而今日族长要她探听消息,报答家族。她竟然毫无拒绝的勇气。
听话久了,果然便如木偶一般。
她答应了,答应做一名恶人。
裴茉抱紧自己的肩头,低声哭泣。
她希望这个夜晚很长,长到不会天亮,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哭泣,整理心情,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