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回到永年,因为“见不得光“,他还是无法去保定走一趟,只能暂时在屋里立两个牌位,烧香祭拜。
惟有到了晚上,兆龙才能从屋里出来,虽然外面寒风呼啸,有时还会飘着雪沫子,但他心里还是感到极为舒畅,比起那些年在监狱的生涯,他已经很知足了。
有时候是杨慕侠,有时候是兆鸣,他们会陪他在后院里走走溜溜,或者推推手,盘盘拳架子。兆龙发现,经过这些年的分隔,他和爷爷之间的感情反倒更深了,甚至于养成了一种默契,往往说话时只提个头,下面的意思便都领会了。
直觉告诉他,爷爷早不再把他当孙子看,倒有些顶替父亲杨云天的意思,说话时那语气、那眼神,都有些异样。兆龙倒并没觉得别扭,心里反倒暖融融的。
自父亲死去后,相隔了这么多年,祖孙俩终于把他们心头的隔阂清除干净,满心满意地相互亲善了。
可是,跟兆鸣在一起感觉却不同。兆龙觉得他们之间更显得生分了。也不知为何,兆鸣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怯怯的,甚至于不敢跟他目光相接。他们在一起时,往往并不怎么说话,多是默默地溜达。
兆鸣也不肯跟他并肩,只跟在身后。大多时候,兆龙先提起个话头,他才回应两句,语气也只是淡淡的。其实早在多年前,在他身上便看不到从前那个叫禾谷的小沙弥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