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妇人看他们师徒两个走进,赔着笑脸迎来。师徒寻了个座位坐下,吩咐女掌柜泡上茶来。女掌柜忙把茶泡好,拿了两个杯子。正在这时,对面桌上坐着一人,猛地把桌子一拍,劈雷般喊叫起来。这胖妇人正张罗驼叟师徒两个客人,闻声回头,猛然就见对面坐的一个汉子骂道:“臭婆子好大架子,老子们坐了这半天,怎的酒还不给老子们端上,老子们吃完还有公干呢。”驼叟抬首向喊叫的这汉子看去,恰巧这汉子也向驼叟打量过来,眼神砸个正着。驼叟看这汉子凶眉恶目,一身青布短衣服,颌下长满了短髭,四十开外的年岁,一根发辫盘在头上,身畔有一顶帽,一双小包。这汉子身旁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汉子,也十分强悍,也是一身青衣服,面前也放着一帽一包。
那胖妇人听了这汉子不干不净的喊叫,面色一正道:“你们吃冷酒早端上了,你们既要吃热酒,就得耐心稍候一会儿。”
忍着一肚怒气,过去把烫的酒给他两个端上,以外又端了两盘腌鸡子。这两个吃起酒来,胖妇人嘟嘟唧唧走过一旁。这两个汉子举杯畅饮,好似不曾听见。王铁肩看了酒,馋虫像是爬到喉咙上面,咕的一声咽了一口唾涎。
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面吃酒,一面向同行伙伴道:“你打听清楚他今天是打从此处经过吗?”这个汉子向他一使眼色,微微把首点了点,放低了声音道:“他们不从此处经过,又从哪里经过呢?”以下声音越发细微下来,只见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还不住地缩头探脑,向外张望。驼叟料他两个绝不是好路道,两眼不时偷偷向他两人扫去。没有一刻,听门外一阵喧叫,从山脚走上来一乘两人抬的小山轿,坐着一位年老的妇人,像是官府的内眷,轿后跟了两头小驴,一头驴上乘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公子哥儿。后面那头驴,是一个年老仆役模样的人骑着。此外还有四五个挑夫,担着箱笼什物,吃酒那两个汉子见了,低声道:“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