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2》描述女娲恐惧于野兽身体会吞噬人类头颅,恐惧于兽性战胜人性,“……蛇身的恐惧/将吃掉自己长出的异己的头”,排异不仅是生理方面的。死七十次(不是中国文化常用的九九八十一次),野兽部分才能死绝,爬行的半兽人(比《魔戒》的半兽人更原始)才能彻底成为站立的人类。《象3》描述世界开始的景象,“我与世界一同开始”,“我”(也即女娲)与世界是不同的两者,又是同构的一体。《象4》描述女娲造物与造人。与基督教文化的上帝一样,女娲也是用7天创造万事万物,第7天造出男人与女人,他们合在一起构成完整的生命,似乎比以亚当肋骨制造夏娃公平得多。《象7》描述女娲补天事迹。“抛出我的头颅和身躯有多大/天的缺失就有多大”,原本天有缺失女娲才去补,但是诗中因果关系似乎颠倒过来,“我”(女娲)才是天缺失的原因。此处值得反复深思。
《象5》《象6》略微特殊。前者围绕斯芬克斯之谜展开中西思考,确定对中国文化的拥抱;后者赋予女娲思想以现代性,如副标题所示,“五十万年前的头盖骨下二十一世纪的思想”。这足以证明任师视野开阔。《象10》比《象5》《象6》走得更远。“墨写的黄河”是任师重要的诗学概念,它是地理的黄河,也是文化的黄河,甚至可以说任师之诗就是墨写的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