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啊!
世界变成一片空白,只有那只沉浸在痛苦中的手是真实的。而那张老脸就在距他几英寸[1]的地方,死死地盯着他。
双唇干得几乎张不开了。
在烧!在烧!
他想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只灼痛的手上,烧得发黑的皮肤卷缩起来,焦黑的皮肉吱吱作响,一块块剥落,只剩下烧焦的骨头。
停了!
不疼了!仿佛关上了某个开关。
保罗感到自己的右臂在颤抖,浑身浸透了汗水。
“够了。”老妇人咕哝道,“库尔,瓦哈!从来没有哪个女孩能坚持到这种程度。我还以为你一定通不过的。”她向椅背上一靠,从保罗颈侧撤走了戈姆刺:“把你的手从盒子里拿出来吧,年轻人,看看它。”
疼痛的记忆差点儿让保罗哆嗦了一下,他强制忍住,盯着那个无底的黑洞。那只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顽固地继续留在黑暗中。剧痛记忆犹新,竟使他动弹不得。理智告诉他,拿出来的将是一截烧焦的残肢。
“抽出来!”圣母厉声叫道。
保罗从盒子里抽出手,惊讶地瞪着它——毫发无伤,连一点儿烫伤的迹象都没有。他举起手来转了转,又弯弯手指,完好无损。
“那是刺激神经所诱发的疼痛,”她说,“不会伤害潜在的真命之子。道理很简单,但有很多人愿意出一笔天价来买这盒子的秘密。”她把盒子收进长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