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将地上的卡片一一拾起扔掉,然后换拖鞋,挂外套,挽袖子烧水烫杯倒茶,这些家常的动作在他做来格外温暖:“怎么,没见过这种小广告?”
“当然见过。我也经常出差。”
贝海泽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是没有住过这种级别的房间吧。遑论与人分享。”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房间中央两张相隔咫尺,铺的整整齐齐的双人床,又适时地收回。
“我没问题。你呢?”
“我也没有。”
贝海泽端着两杯水走过来,递给站在窗前的辛律之一杯:“这里变化太大了。”
“你以前也来过武汉?”
“五年前和师父来中南医院开关于自体肝移植的会议。”
两人一对时间,竟然就是在辛律之应邀来武大举行讲座期间:“没想到那个时候我们都在。”
只不过一个在医学部,一个在文理本部,隔着一片东湖。
两人相视而笑,夜色如水般划过岁月。
那个时候贝海泽刚刚晋升为主治医师,博士学业也到了最后一年。临床与科研两头都要兼顾,一天最多睡上四五个小时,做梦不是在赶论文进度就是在讨论病例。于中南举办的肝移植会议是他首次上台汇报,将科研成果展示在同行面前,以显示自己已有独当一面的能力;那个时候辛律之当上基金会主席不够两年,因为年纪尚轻,资历也浅,董事局中颇有些元老虎视眈眈,外间财团也态度暧昧胶着。他要稳定局面,又要计划复仇,颇有些走火入魔。应大学师弟邀请来武大是他首次抛开主席身份,单单科普数学之美,以重寻一个数学家的纯粹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