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忆秦娥翻来覆去地没睡着。她也没想到,这么红火的戏,竟然还有人是这样的看法。她就急于想再见到秦八娃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到秦八娃住的旅社去找他了。
秦八娃住在城墙根下一个私人旅社里,门洞黑黢黢的。进去是个天井院子,有七八间客房。老板娘正在一边打扫院子一边骂人:“真是些烂鸡巴的货,出门就能掏出来尿。你咋不尿到你妈的炕上呢。朝老娘白白的墙上浇哩。你都知道这是啥地方吗?这是省城,是西京,是皇城。老娘这一块儿叫下马陵。过去连文武百官走到这儿,都是要下马的地方,你就敢掏出来随便尿哩。狗尿泡还大得很,把老娘浑浑的墙,活活冲出几道深渠来。我看你能当驴。”
忆秦娥等老板娘骂歇下了才问:“阿姨,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秦八娃的人?”
“这里没住娃,都是住了些二愣子货。你看这,你看这,这都像娃尿的吗?娃能尿这多。真是能把老娘恶心死。又不是冬天,都不想出去上公厕。看多跑几步路,能把驴腿跑折了。”
“你这儿有登记没有,帮我查一下,看有没有姓秦的。”
还没等忆秦娥把话说完,秦八娃从二楼一间房里就探出头来,招呼她:“秦娥,在这儿。”
忆秦娥就上去了。
秦八娃早起来了,连床上的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枕头上放着一本书,旁边还放着一个记得密密麻麻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