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一夜没有合眼,种种思虑让她不得安宁,第二天一早就起了床,祷告之后去了车站,把信发了。
从家到车站有十一里地。
(二)
莫捷列维泽尔医生的水疗医院新年也工作。像平日一样,只是门房安德烈·赫里桑费奇穿上了镶有新的金银边饰的制服,他的皮靴更加闪闪发光,他对每一个过路人都要说一声“新年新喜”。
这是一个早晨。安德烈·赫里桑费奇站在大门旁读报。十时整,一位将军进来了,他是这家医院熟识的常客,而他身后跟着一个邮差。安德烈·赫里桑费奇替将军脱下大衣,说:“新年新喜。大人!”
“亲爱的,谢谢。也祝你新年新喜。”
将军往楼梯上走,朝一个房门点点头,问(他每天都要问,后来又每次都忘了):
“这是什么房间?”
“按摩室,大人。”
当将军的脚步声消失后,安德烈·赫里桑费奇检视收到的信件,找到一封写给他自己的信。他拆开信封,读了几行,然后不慌不忙地一边读报一边走向自己的宿舍房间,这房间就在楼下,走廊的尽头。他的妻子叶费米娅坐在床上给孩子喂奶,另一个最大的孩子站在旁边,将长着一头鬈发的头枕在她的膝盖上,老三则睡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