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腾出一只手来端起托盘中的一碗乳酪,饮了一口之后,倾身吻住了她的嘴。
乳酪处理得再好也难免会有丝腥气,汉人好饮茶,不好饮酪浆,是以并不习惯这个味道。
男人的气息有很多种,有时像沉香和薄荷,有时又像雨后的青笋,有时又有些像晒干的麦秸,有时又像现在这样,乳香中混着腥气和苦荞的味道。
一件事持续很久之后,便会成为一个习惯。
在他吻下来的那一刻,陆银屏便习惯性地勾住了他的颈子,习惯性地接纳了这口渡来的酪浆。
她知道自己是因为习惯,但是无法拒绝。
她也想了很久。
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进宫?
她的理由很简单——进宫就是为了当初濒临绝望之时见到从天而降的那人为了拯救而杀戮由此心生出的爱慕。
可当她看到靖王之时,为什么当初的那份爱慕却还没有在式乾殿初见眼前这个人时来得震撼?
爱慕和心动不应该是并生的吗?
陆银屏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透。
此时此刻,她也不想透。
靖王于她,现在几乎成了一个责任——她想要偿还那份恩情,所以她不能让他死。
但眼前这个人呢?
他并没有救过自己,甚至说从前的那些过往若是算一笔账出来,他是欠着自己的——他已经这样自私地将她留下,可她还有什么理由呆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