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他们走过一个个山坡。路上他们发现了一股清泉,于是便拿桦树皮当做杯子盛水喝。在一片颓倒的篱笆上,他们坐了很久很久。虽然没有对话,但华兰茜体会到一种奇妙的融合,她知道如果他不喜欢她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你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巴尼突然说,“哦,你这个可爱的小东西!有时我觉得你可爱到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为何不让我现在死掉呢?在我最幸福的时候。”华兰茜心想。
为何会活下来这么久?华兰茜总是觉得自己已经活过了特伦特医生所给的期限。她一直都那么不注意身体,从来不注意,但是,她还是如愿以偿地活过了那个期限。她尽量不去想这些事,但是现在,手挽手坐在巴尼旁边,突然间她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心脏病已经很久没有发作了,至少有两个月,最后一次发作是巴尼被困在暴雪中的前两三天,从那以后她连自己有心脏病这回事都忘记了。毫无疑问,这是回光返照,身体已经放弃了抗争,所以就没有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