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奎被逼迫到峰顶时已是孤家寡人。宁奎七十多岁,手中哆哆嗦嗦提着剑,满身是血,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他看着面前一身阴森之气的少年,厉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抬起脸来,朝他森森一笑。那一刹那,他觉得少年漆黑的眼比身后深渊还要恐怖。
“我是蜃君。”少年回答。“多谢你替我招纳这些蜃兵,笑纳了。”
宁奎的身体绝望地后仰,就此想要跳崖自尽。咽喉一紧,却被无形的力量牵扯住了。蜃君手上有一道若有若现的黑烟,看似无形,却如绞索一般勒在他脖子上。
蜃君说:“我有个朋友,他有个小小的愿望。”
黑色烟索将宁奎的身体扯得凌空飞向蜃君,重重摔在少年脚下,半空里掉落的剑落在少年手中。卷刃的剑挨上他的脖子,蜃君慢慢地一下一下钝刀割颈,在宁奎的惨叫声中愉快地说:“他要你身首异处,就如你对待霄远山那样。”
宁奎的眼睛睁得目眦欲裂,直到脑袋被完全割下来,也没搞清楚蜃君、蜃君口中的朋友、霄远山是怎样的关系。
蜃君先是一脚把宁奎的躯干踢进山峰北边的深渊,又一脚把头颅踢向下南边的高崖,脸上浮起森森笑意,低声道:“邵未离,你的仇我替你了了,就算对你赠我这具绝妙躯壳的报答。”
邵未离没有办法回答。随着感知到宁奎的脑袋被蜃妖一脚踢得踪影全无,他的意识仿佛耗尽精力,像是陷入了更深更黑的地方,接收不到蜃妖的意识。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从躯壳中灰飞烟灭,真正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