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没到地方,便突然听见个惊人消息:卢五师傅教他一个叛徒连累,已经打了官司,并且负怒呕血,在狱中生了重病!杨露蝉愕然,愣了半晌,忽然掉下眼泪来。店中人各各诧异,都道露蝉必是卢五的徒弟,乍闻师耗,失声落泪,这个人倒有好心。他们哪里晓得,杨露蝉自恨蹇涩,投师无缘呢。
杨露蝉重打主意,左思右想,忽然又想到太极陈。太极陈性情冷僻,却是在武林不得人心,在故乡颇负清望;人家才是不会骗人的良师,与竿子徐、地躺曾、宗胜荪的大言欺世,截然不同。
杨露蝉抽身离店,二次南行;拔眉改貌,更衣饰丐,来到陈家沟。他想:陈门严扃,料难混入;但能与陈门弟子方子寿之流亲近,也许间接获得薪传。想不到机缘凑巧,他仿效曹参门客的故智,居然能在陈门为佣。现在三年装哑,一旦败迹;偶因喝采,被师穷诘。杨露蝉于惊悸中慷慨陈辞,细述这八年来的坎坷艰辛;陈门群弟子听了,无不骇然。再看太极陈,依然沉吟不语,只细细打量杨露蝉的貌相。好久好久的工夫,太极陈把大弟子傅剑南叫到客厅外面,低嘱数语。傅剑南点头默喻,把杨露蝉带到别院,慢慢的盘问了一通夜。